唐灿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诗词的力量下,竟然可以产生如此巨大的增幅,也是顿时对这些诗词再一次刮目相看起来了。
“看来,并非所有的诗词都会像《水调歌头》一样,可以激发出某些bug效果来。
《水调歌头》估计只是一个特例,而更多的诗词,普遍的特性,却是可以根据诗词当中的意境与场景,再根据诵读诗词的书生自身的能力高低,而产生各种各样截然不同的效果增持。”
体内的力量还在持续增幅当中,唐灿通过对这一首凉州词的亲身感受,也慢慢摸索和总结出这些传世诗词的作用来。
“灿儿!这些诗词,千万不可外传啊!”
一旁的唐荀,也是被唐灿刚才施展出来的力量给惊到了。
他的的确确可以感受到诗词当中蕴含的才气和思想力量,但是唐荀根本就不知道,这些思想力量,竟然真的可以具象化出来,为武者甚至是修仙者们增幅力量。
这特么就恐怖了啊!
不说别的,单纯是在国与国之间的战场上,就【凉州词】这样的诗词一诵读加持,便极有可能让本来处于劣势的一方,瞬间就能够绝地反击,实现反杀了。
要知道,东土大陆九国连年的征战当中,也不乏一些能够在战场上增幅将士战力的宝贝。
但是,那些宝贝不仅造价极其昂贵,而且效果增幅和【凉州词】比起来,简直可以说是鸡肋一般的存在。
例如,大秦帝国就有一套夔牛鼓,相传是用蛮荒巨兽夔牛的皮制作而成的,在战场上对着己方战士敲响后,可以在短时间之内,增强战士们的四成到五成实力。
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套夔牛鼓的存在,大秦帝国虽然国内的资源与物产不丰富,但是战士们却格外的骁勇善战。
夔牛鼓对士气和战力的加持,让大秦的铁骑成为了另外八国的噩梦。
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其他的八个国家都不得不在商贸和货物往来上,对大秦进行一定的限制和制裁。
而仅能够增加战士五成实力的夔牛鼓,都能够被大秦帝国如此珍视和运用,那么这一首【凉州词】所能带来的四到五倍的实力增幅,对于各大国的诱惑就可想而知了。
“父亲!这里面的道理,我自然晓得。不过,也并非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地使用这些诗词的威能的。
只有像父亲这样,可以领略到诗词当中的思想奥义,加上自身的儒学思想底蕴在,才能够在诵读的时候,为他人加持诗词当中的思想力量。”
唐灿一边说着,一边平复体内的元气力量,感受到五个丹田竟然开始发出了一种共振,顿时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。
有点不对劲啊!
这首【凉州词】,的确能够带来力量增幅的效果。
对气血力量和修仙者的元气,同样都是奏效的。
但是……
似乎这个副作用不小啊!
唐灿赶忙集中了心神,将十六万点的元神,全都护住整个丹田的区域。
果然!
发现了极大的不同。
丹田在共振,而且是一种永久性损伤的频率在共振啊!
是这样的共振,才能够迫使丹田内的这些元气,发挥出比原本更加强大好几倍的威能来的。
可这样做的最终代价,却是丹田要破损了。
虽然还不至于整个丹田爆掉,但是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说,却几乎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甚至是天材地宝,才能够恢复的了。
“果然,力量都不会凭空产生的。父亲,这【凉州词】是通过损伤自身丹田,才能短暂爆发出远超自身的力量来的。
这个原理,其实是有点类似于修仙者的燃烧元气和自爆丹田,都是一种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的一种自残行为。
伤低一千,自损八百罢了。但如果是在战场上,却是非常有意义的。
两军对垒,哪怕让战士们受一些内伤又如何?能够爆发出多几倍的战力,这点内伤,却是极其划算的了。
难怪,这一首是战场边疆诗词,是真真正正让战士们拼死一搏,有死无生的冲锋了啊!”
随着唐灿的这一番感慨,唐荀对于【凉州词】这一首诗词的感悟,也更增添了一分。
同时,他结合自己在贡院看的一些书籍和感悟的思想,也明白唐灿说的没错。
哪怕是唐灿写的这些诗词,流落了出去,让其他的人看到,也几乎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感悟诗词内的思想,从而像他一样运用出来。
即便是唐灿本人,他看这些诗词,不管如何有感情的诵读,也没能够达到和唐荀一样的效果。
“灿儿,其他的这些诗词,为父还要诵读么?看看它们都分别有哪些效果吧?”
知道了其中的原理,唐荀还是很兴奋地翻出了其他的诗词。
不过,唐灿却摆了摆手,拦住了唐荀,说道:“父亲,大可不必了。刚刚我观察了一下你体内的元神力变化。发现,你在诵读这些诗词的时候,伴随着诗词效果的生效,你的元神力也在减少。
因为没有开启《水调歌头》,我并不知道你的元神力究竟减少了多少。但依旧可以断定,诵读这些诗词的代价,便是使用者的元神力。
而且在你元神力减少的同时,对自身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那如此看来,即便这些诗词有奇效,为父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诵读使用了。
毕竟,如果没有你的《水调歌头》补充元神力。不论是对修仙者还是儒生们来说,每一点元神力都是难能可贵的。
用这般难能可贵的元神力去激发这些效果,也不知道是亏还是赚。”
点了点头,唐荀便将其他的诗词放了下来。
不过,这里的每一首,他都已经熟背了下来。并且,对于每一首诗词的意境和场景,也在内心做了一些分析和分类。
这也是以备不时之需,万一碰到了需要用到的时候,他便可快速地反应过来,诵读出对应的诗词来,帮助唐灿度过危机。
“天道是公平的,不可能有绝对逆天的能力存在。父亲,这些诗词,你好生保管好吧!
也不用耗费元神力去尝试能力,这对你本身也是有所伤害的。根据我的推测,大部分都是以辅助能力为主的,暂时我们还用不上。”
盘膝坐在地上,唐灿也是花费了好一会功夫,才将刚刚丹田共振的影响给消除了。
而且,唐灿也发现,这【凉州词】只是单纯增幅了元气的强度力量,这其实对于修仙者来说,帮助还是很有限的。
因为修仙者和武者最大的不同,就在于他们不仅是靠丹田的元气来对战,更多的是靠法术和法宝的。
境界没有变的前提下,元气的强度力量增加,对于法宝和法术的增幅,其实是非常非常有限的。
原本元气强度增加了四五倍,但反应到法宝的威能和法术的效果上,可能就增长了两成或三成。
而且,也还存在一种可能,元气的强度太过了,使用的法宝承受不住,反而会引发爆炸。
这些,都是潜在的一些风险,唐灿在疗伤的时候,都进行了一番思虑。
没办法啊!
谁让唐灿从穿越到这世界的第一天开始,就处于危机四伏的各种风险当中呢?
硬生生地将他这么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好少年,给逼成了思前想后,走一步要考虑三步甚至十步的老阴逼了。
权谋!
权谋啊!
谁都不是好对付的。
谁也都不是那么好骗的。
从地上收了功法起来,唐灿想起前几天被他困在地下的室火猪,便立刻又召唤来老人参精,询问了起来。
“怎么样?那室火猪在地下还老实么?有没突破禁制?还有他给的那一颗去凡丹,有没什么异常的状态?”
这几天,唐灿自己当然没空一直盯着那室火猪,所以便让老人参精一直在暗处观察。
“启禀主人!自从主人离开以后,室火猪几乎是一动不动,只是单纯地将主人先前给他的仙晶内的仙气,再度吸收炼化了一次。
之后,便没有丝毫动作,一直盘膝在那修炼。中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一次,宛若一具尸体一般。
而那一颗去凡丹,也并没有丝毫的异常变化。上面的光泽依旧,小的也不敢太过于靠近,所以无法感受到上面的一些气息是否有所变化。
不能完全排除那一颗丹药上,没有室火猪的元神力附着在上面……”
因为老人参精是唐灿用bug变化出来的,所以对于他的忠诚,唐灿是绝对百分百信任的。
之所以唐灿故意要让去凡丹和室火猪隔开,为的就是观察两者之间是否有元神联系。
如果室火猪真的要设置陷阱来害自己,那么他必然会在去凡丹上留下元神痕迹。
这样一来,经过长时间的隔绝,加上唐灿故意让室火猪觉得自己已经离开,便容易暴露出两者之间的联系。
有些元神的附着,一旦长时间没有原主的气息联系或者补充后,便会彻底地暗淡和消失。
但是……
有点可惜!
老人参精终究没有什么修为,靠的也是天生的一种潜行天赋,才能够做到不被室火猪轻易发现。
可一旦要是太过于靠近的话,就极有可能被室火猪察觉出异常来。
“恩!我知道了。看来,这室火猪的警惕心越来越高了。也难怪,被我坑了几次,想必在他的心里,我说不定比真正的火德星君的重要程度,都还更高了呢!”
唐灿点了点头,便让老人参精继续去盯着室火猪了。
这也更加坚定了唐灿的想法,无论如何,哪怕是将室火猪给杀了,也绝对不能把他放出来。
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根本不适用于目前的状况。
唐灿可以保证,只要自己傻乎乎的将室火猪一放出来,他必然反噬自己,会将自己的记忆和身体,全都给吞噬掉。
“只是,这样一直僵持下去,貌似也不是办法啊!室火猪是仙君转世,他哪怕不吸收灵气仙气,在那禁制当中,修为好像也是在快速增长的……”
皱了皱眉头,唐灿脸色又有些为难起来,“虽然它拥有蛮荒血统,可我想用【紫金葫芦】收服他,却是必须要在他突破到化神期之间就达到金丹期。”
“灿儿!你在头疼什么问题?是那一只室火猪么?他不是被你困在了火德洞府的禁制当中了么?还有什么可担心的?”
唐荀如此开了窍后,元神力暴涨,思想和城府也不是同日可语的。
所以,当看到唐灿遇到难题后,便会主动询问,看看能不能帮他排忧解难。
而唐灿对这个便宜老爹,也是百分百的信任,除了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秘密外,几乎什么事都和他共享了。
如此一来,也才能够借助唐荀现在的布局和才智,为自己谋求更加有利的局面。
“父亲有所不知,室火猪只是暂时被困住了。可他毕竟是仙君转世,而且投胎的是兽身,成长的周期比人短太多了。
也许再过一个月或者两个月,他就突破到化神了。火德洞府的禁制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困住他了。”
唐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,唐荀却也跟着皱了一下眉头,陷入了深思当中。
片刻后,唐荀若有所思道:“的确,灿儿,如你所说,真将室火猪一直困在此处,无异于如芒在背,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。
特别是你若是真奉旨进京去了,室火猪一旦破开禁制,整个金陵城就要遭殃了。
必须要在你进京之前想一个方法,妥善的对付这室火猪。”
“不止是室火猪的问题,还有那陈知府的小儿子陈淼淼。”
沉默了片刻,唐灿决定将这个秘密也共享给便宜老爹。
毕竟,如同唐荀所说的那般,一旦唐灿离开金陵城,不管是去修仙门派,还是到京城去,整个金陵城都会彻底地交到唐荀的手中。
所以,这个秘密情况,唐灿还是不得不交代给他,以便他帮助自己监视陈淼淼的成长。
“恩?陈知府的小儿子,这里能有什么问题?那陈淼淼不是灿儿你招来的仙童转世么?”
听到此言,唐荀便有些想不通了,因为以他的才智,也没能看出这里面能有什么问题。
实在是他先入为主了,将唐灿真是火德星君转世的这个概念,彻底地固化在心里,当作了真理一般。
然而,唐灿接下来的话,却是将唐荀彻底地给吓到了。
“因为,那陈淼淼才是真正的火德星君转世,而我……只是一个冒牌货。父亲这下知道了吧?倘若那陈淼淼也成长了起来,恢复了星君记忆,会如何对付我,如何对付我们唐家呢?”
“什么?他他他他……他才是真正的火德星君转世?这……这竟然是真的?”
唐荀深吸一口气,哪怕他自觉这几个月来,已经将心态锻炼得很是平稳了,可以应付绝大多数危险刺激的场面。
可此时听到这个“噩耗”,却是再也淡定不起来了。
自己儿子假装了如此久的火德星君转世,竟然真的出现了,还就在金陵城里。
这个威胁,可比室火猪大太多了。
一旦火德星君记忆找回,实力暴增,不说别的,单纯是一直忠心跟随着唐灿的方德锋被策反,就足够整个唐家万劫不复了。
“父亲也不用太过于担心,我们还有足够的准备和反应时间。按照陈淼淼的成长进度,目前对我们还是没有丝毫威胁的。
至少还有两三年的时间,他才会逐步恢复记忆和提升实力的。
我们要做的,就是在此期间,疯狂提升实力,而且尽量摆脱对火神教众的倚仗,创建自己的势力。”
唐灿是真怕便宜老爹吓背气过去,所以赶紧安抚了一下他。
好一会,唐荀才接受了这个“可怕”的事实。
他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,因为他是儿子唐灿唯一的“谋士”了。
其他人都不可靠,灿儿只能靠自己了啊!
自己可千万不能倒下,就是硬装硬上,也能杠到底。
而且,情况再差,又能有多差呢?
还能比当初被胡城主逼到绝路的时候,更惨么?
唐家从当时濒临家破人亡的小家族,一直成长到现在这个掌控金陵城和火神教众的庞然大物,早就已经赚够本了。
当时都不怕!
现在实力更强,还怕个鸟?
想想灿儿手下的那十几个元婴长老,还有成千上万的火神教众,以及能够绝对保命躲藏的狗洞bug,唐荀又觉得,情况也没那么糟糕。
不怕!
干就是!
反正有灿儿带着……
管他是一个仙君还是两个仙君,敢和我唐家作对,统统都给干死。
干死仙君!
嚯!
唐荀顿时胸中也是一阵热血沸腾,咱唐家现在都能这么牛气哄哄了?
直接干仙君了?
“灿儿!不管怎么样,为父都会全力协助你的。上京城的事,不容再拖下去了。
金陵城这边,你就交给我吧!留一两个元婴长老给我,足够维护城内的治安即可。
其他你都带在路上护身,尤其是方德锋长老,他的二阶三昧真火,足以保你无恙了。
室火猪和火德转世,为父都会帮你看着。实在不行的话,为父会当机立断,用尽一切办法,将这二者灭杀。
成大事,不拘小节。哪怕那陈淼淼此时是婴儿状态,要杀还是得杀。
你不是说,那火德洞府内可以屏蔽仙君转世的护法天劫么?那就将陈淼淼带到那下面再杀。
就杀给那室火猪看,让他瞅瞅,连比他强大的火德星君转世,我们说杀就杀,看他还敢不敢不臣服?
等到你快速晋升到金丹期时,再用【紫金葫芦】将他收服,纳为己用!
管他什么仙君不仙君,听话的留下,不听话的干死便是!哈哈……”
心中痛下了决心后,唐荀也觉得念头更加通达,他的儒家思想,也在一步一步的进行着转变和精进。
“好!父亲说的在理,我们唐家发展到现在,本来就已经大赚了。何必前怕狼,后怕虎的。仙君又怎么样,干死便是。哈哈……”
感受到便宜老爹的豪意,唐灿也是一阵念头通达的舒爽。
他也觉得,近来自己也是有些着相了。
因为生怕被人算计,所以行事的时候,又变得拖泥带水,有些顾虑重重了。
谨慎小心是必须的,但该大胆该拼一把的时候,却不要有过多的犹豫和踌躇,这样容易丧失最佳的出手时机。
现在和唐荀这么一番交流过后,唐灿的内心就不再纠结了。
东土大陆九国,还有诸多仙门教派,各种仙君的转世之身……
这个世界,太多的精彩和机遇在等着自己,又岂能因为怕死,被一座金陵城困守在这里呢?
“行!父亲,再过几日,我便动身前往梁京城。倒是要见见这昏庸的梁皇,看看他是否和传说当中一般昏聩无能。
还有那梁京城内的贡院和国子监,也不知道那些当朝的大儒们,是否名不副实,到时候再拿出一些诗词文章来,惊爆他们的眼睛。
对了!更有那后宫当中的德妃,不是她怂恿一众后妃,让梁皇招我进京的么?我也见识见识这位将陛下迷得五迷三道的妖妃……”
打定心思后,唐灿也不打算继续苟着修炼了。
目前他突破到筑基期的修为,已经是神速,再快可就真正的根基和心境不稳了。
趁着上京城这段路,唐灿也想磨炼一下自己的心境,增长沿途的见闻,领略这东土大陆真正的风情。
“恩!那就暂定三日后出发吧!在这期间,灿儿你将城中的一些事务先处理掉……”
唐荀一边说着,一边整理唐灿的诗稿。
然而,就当他再次翻到一篇诗文时,却又是猛的一皱眉,陷入了某中深思当中。
这一沉思,便是好久……
唐灿在一旁见状,也很好奇,怎么看一首诗能看这么久。
而且,他的元神展开,却也并没有发现唐荀的身体和元神,有大的变化啊!
不过,他也没有开口打断唐荀的沉思,而是默默在一旁守着,等待父亲自己醒悟过来。
良久过后,唐荀终于一阵恍惚,然后惊喜地说道:“是这首诗!就是这一首诗!”
“父亲,怎么了?你盯着这篇【行路难】已经看了将近半个时辰了,到底这首【行路难】有什么不同?竟然能令你如此激动兴奋?”
唐灿也盯这首李白的【行路难】看了下,并没有丝毫的异常啊!
倒是当初唐灿第一次在课本上看的【行路难】的时候,被李白诗句当中那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的乐观与豪气震撼过。
可此时再看,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少年时的那一份冲动和豪气了。
而且,这篇【行路难】被唐灿和那么多的名家诗篇放在一起,也就并不会显得多么的“出众”。
然而,接下来唐荀说的话,却又是着实将唐灿给惊了一把。
“就是这一篇【行路难】!灿儿,这首诗为父见过。真的!不骗你!在你拿出这一首诗之前,为父就见过。
难怪之前我看到这一首诗的时候,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,总觉得在哪里见过。
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,还以为是之前你曾拿给为父看过。
可就在刚刚,再次一瞟之下,为父想起来了。是在我四岁的时候,一次因为顽皮被父亲罚在祖祠跪了一晚上。
就是那一天的夜里,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。为父看见一白衣翩翩的仙人,手持一柄宝剑,在祖祠牌匾下一边喝酒舞剑一边饮诗。
而他口中所诵读的,正是这一首【行路难】。
当时为父第二天醒来时,还将此事告知了我父亲,以及现在的大长老唐孝。
他们说这是先祖显灵托梦,表明我有问脉之运,因此花费了大价钱将我送往京城贡院读书。
只可惜,为父到了贡院后,哪怕起早贪黑手不释卷,却依旧资质愚钝,在科举仕途上没有什么建树。
可是这一首改变了我命运的诗,我可以百分百确定,必是这一首【行路难】。”
说完这些,唐荀自己也觉得有些玄了起来。
他看着唐灿吃惊的表情,又疑惑道:“可是,这些诗词,不是灿儿你最近写作的么?又如何会出现在为父四岁时的梦境当中?”
至始至终,唐荀都没有怀疑过,觉得这些诗词,就是自己的儿子唐灿写作出来的。
可唐灿此时却是淡然一笑,说道:“父亲!这不奇怪,因为这些诗词,都不是我原创的。我也只是在脑海当中背了下来而已。
至于这些诗词究竟是上古还是中古诗人写的,后来失传了,还是来自仙界或者其他地方,我也说不清了。
但现在看情况,似乎这【行路难】是我们唐家的先祖写的?
否则,怎么会在父亲你四岁时,在祖祠托梦于你呢?”
如此一来,就太有趣了。
假设父亲说的是真的,唐灿便验证了之前的猜想,什么苏轼李白之类的传奇诗人,在这个世界也是存在的。
只不过,他们的作品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而失传了。
这是完全有可能的!
毕竟,东土大陆所经历的上古、中古和近古,每一个时代,所涉及的年限都不是简单的百年千年,而是数万年起步。
地球的华夏五千年文明,和这个时间尺度比起来,就有点不够看了。
也就丝毫不奇怪,那些璀璨的文学明珠,会在各种朝代动乱和文明残缺当中,慢慢地失传了。
而且这个世界的文化交流,也远没有地球古代那样发达和便携。
即便有些许的流传下来的诗篇作品,也极有可能被某些大族遗弃堆放在某处故纸堆里,根本无人问津。
现在,便宜老爹说他小时候听过这首诗,唐灿觉得应该没跑了。
这个世界的李白,极有可能就是唐家的祖先啊!
“都不是灿儿你写的?这……这就说得通了。也不知道,写这首【行路难】的,会是我们唐家的哪一位先祖。”
唐荀点了点头,继续将这一摞的诗稿给收好。
“对了!父亲,你不是说,当时这事,你还告诉给了大长老唐孝么?
想必他对这些族史会有更深的研究和了解,不如我们这就到祠堂去找大长老,问清楚关于我们唐家先祖们的这些来历?”
原本唐灿对于唐家这么一个小小家族的家底和来历,那是完全不关心的。
毕竟,他现在接触的全是修仙门派和元婴大佬,唐家这么一个区区凡人小世家,能有多大的底蕴呢?
所以,哪怕他曾经听那大长老唐孝说过一嘴,什么恢复唐家昔日荣光之类的话,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。
可如今出了这么一个状况,唐灿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,说不定……咱这唐家还真的是大有来头的呢?
“恩!灿儿,为父也曾听族中老人说过,我们唐家的传承源远流长。而且,我们这一脉还是从什么主族里流传出来的分支。主族来自中原地区,应该是在如今的大周国境内……
至于其他更详细一些的家族资料,得查询族谱,和询问大长老等人了。正好大长老一直都在负责修缮祖祠,我们可以找他一探究竟。”
于是乎,父子二人便快步前往唐家祖祠。
因为现在的唐府搬到了城主府来,唐家的祖祠自然也跟着修到了城主府的附近。
那是唐荀花重金收购的一片民宅,铲平之后,重新开始修建唐家的祖祠。
也是最近一个月才动工的,现在已然快要封顶。
原来祖祠内的一切装饰和物品,也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。
只不过在主祠外,又新建了不少的副祠,这里供奉的都是近些年过世的唐家族人。
唐灿和唐荀来到祠堂外,看着几个工人很尽心地在刷着族徽上的青漆,而大长老唐孝则是板着脸在一旁监工。
自从唐灿击败胡城主,带领着唐家崛起之后,大长老唐孝就彻底地对唐灿唐荀父子俩心悦诚服了。
之前的一些世家争斗,也彻底抹了过去,大长老唐孝亲自带领几大长老,向唐荀父子俩告罪求罚,最后获得了他们的原谅。
而在这之后,唐荀便将家族里的事物权利,都下放给了大长老唐孝,由他去打理。
包括着唐府的迁移和宗祠的新建,全都是大长老唐孝一手操办的。
“族长和仙君,你们怎么来了?快快进来坐,这炎炎夏日晒人,不好在外面久站的。正好看看这祖祠建得如何,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,提出来我马上让人改。”
大长老一看到唐灿和唐荀,便立刻殷勤地上前邀请二人进去参观。
“大长老,无需客气。我们不过是有一些族中之事,想要咨询你一番。顺便来看看这祖祠兴建的进度罢了。”
唐荀笑着说道,和唐灿一同进入到了祖祠里面。
“族长和仙君想了解什么,尽管问!本长老知无不言,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隐瞒。”
大长老唐孝非常坦诚地说道,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唯唐灿父子俩马首是瞻。
从始至终,哪怕在家族争斗当中使手段和阴谋,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,那便是兴盛唐家。
现在唐灿父子俩做到了这一点,自然可以得到他真心的拥护和爱戴了。
可是,当唐荀将关于【行路难】这首诗的疑问说出来后,唐孝却立刻矢口否认了起来。
“族长!恐怕是你记错了吧?你四岁的时候,何曾和我说过这样的话?当初要送你去贡院读书,也只是因为你在几兄弟当中是老大,并且慧根还不错。
至于你说的什么仙人舞剑吟诗的梦,本长老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。也许是你记错了,毕竟当时你还那么小,怎么可能将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呢?”
大长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,但却还是被唐灿捕捉到了他眼神的一丝躲闪。
可能是因为唐灿的“仙君转世”太过深入人心了,大长老可以面对唐荀面不改色。
但是当唐灿看过来的时候,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慌,目光躲闪了一下。
“呵呵!看来,这里面的确是有秘密隐藏着。只是,这大长老不是早就已经对我和父亲认可了么?还有什么可藏着揶着呢?”
唐灿目光一凝,并没有立刻就拆穿大长老。
而唐荀也感受到了一丝异常,并没有马上争辩,而是笑着说道:“可能真是我记错了吧!没关系,今天我们主要还是来看看这祖祠的建设进度……”
说完,两父子非常默契地往里走去,目标很明确,正是唐荀小时候跪的那一块祖宗牌匾。
大长老唐孝的心却在突突跳,暗道这唐灿父子俩怎么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啊?
刚刚自己那一番搪塞的措辞,真的就能骗过他们么?
要不?还是和他们说实话了吧?
不!不行啊!
这可是祖训!
绝对不能说的。
一脉只能有一人知真相,只有等自己将死的时候,才能将这些家族的隐秘告诉下一位族人。
否则倘若泄漏出去,就可能导致真正的灭族大祸啊!
内心还在挣扎纠结的大长老,忐忑地跟在唐灿和唐荀的后面,生怕他们再度来追问些什么。
而唐灿和唐荀的目光,却全都集中在了那一块书写着【大唐】的牌匾上。
“我们唐家倒是好大口气,供奉的祖祠牌匾,居然敢在姓氏前加上一个【大】字。
而且,这牌匾看起来很有些岁月了,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。几百年?上千年?甚至是几千年?”
唐灿目光扫向那【大唐】牌匾,却竟然有些无法看出牌匾的岁月痕迹。
只感受到上面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,仿佛这牌匾是开天辟地的时候就存在的,又仿佛是最近才雕刻出来的一般。
岁月好像丝毫没有在牌匾的材质上,留下什么痕迹。
倒是那【大唐】两个字,写得飘逸非常,绝对不是寻常书法名家的手笔。
而且,这牌匾的材质似乎还有一种能够阻隔唐灿灵识探查的能力。
“还真是古怪!明明看起来就是普通木材雕刻的牌匾,竟然连我的灵识也能阻隔。
不过,这样一来,也足以证明,在这祖祠牌匾的后面,必然隐藏着什么秘密。
看大长老的反应,应该知道得不少。一会得想个办法,将他的嘴给撬开。
如果实在撬不开的话,嘿嘿!那就没办法了,只好劳烦方圆圆姑娘,在梦里让大长老爽一波……”
唐灿的心中正这么盘算着的时候,旁边的唐荀却是紧盯着【大唐】牌匾,忽然心有所感,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。
“行路难啊!”
唐荀没来由的就是一声大叫,然后仿佛醉酒一般癫狂地诵读了起来:
“金樽清酒斗十千,玉盘珍羞直万钱。
停杯投箸不能食,拔剑四顾心茫然。
欲渡黄河冰塞川,将登太行雪满山。
闲来垂钓碧溪上,忽复乘舟梦日边。
行路难,行路难,多歧路,今安在?
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。”
唐灿见状,惊咦了一声,竟然在自己父亲身上,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虚影。
“这是什么?鬼魂?附体?还是……诗词带来的幻觉?”
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,唐灿不得不地方一些意外情况,元神力将父亲所在的区域整个罩着。
然而,这却一点用都没有,那一道白色的虚影附在唐荀的身上,来去自如,潇洒地翩翩起舞。
唐荀的手中分明什么都没有,但是却让人觉得他仿佛正舞着一柄凌厉地宝剑。
“这这这这……先祖附体了?这是真的!真的!先祖附体了。”
旁边的大长老唐孝更跟见了鬼一般,又激动又兴奋地指着唐荀大叫了起来。
不仅是唐灿和大长老,连周围那些正在做工的工人们,此刻也被唐荀大声诵读的诗词给吸引了过来。
尤其是那最后一句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一念出来,众都被诗中真意所感染,生活当中的那些苦与累,顿时一扫而空。
双目炯炯,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,这些工人们的精神面貌都被完全改变了。
然而,最大的变化还不是这些工人门,唐荀诵读完整首【行路难】后,哈哈大笑一声,最后手往那【大唐】牌匾上一指。
顿时,一卷古朴的书画缓缓从牌匾内滑落了下来。
上面的画是一艘小船,面对惊涛骇浪,依旧顽强地破海而出。
而上面的诗句,赫然便是刚才唐荀口中诵读的【行路难】,全文一字不差。
署名:李青莲。
……
第两百零九章 这首诗为父见过